终会挣脱天地樊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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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色/芋兄弟】你为准则(二) 可以为你改变的

·这篇基本都是阿西角度对阿普的感觉 我真是个称职的普厨(x不
·这几章主要写写感情线 最不擅长的部分 而且自己都感觉无聊  所以一拖再拖 其实全篇剧情我已经全部设计完了 就是懒得动笔(请谴责我不要客气
·这篇里尼可拉斯那些话挺扯的 差不多是立FLAG 反正最后欢欢喜喜恋(gao)爱(ji)去了(x不

  爱因斯知道这是自己第一次看见凌晨的柏林。
  他失眠了。整整一夜没有合上眼睛。
  他的视线离开了已经盯了七个小时的天花板,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不太明显的血丝。
  爱因斯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一个小时前他已经用余光从窗户看完了把世界涂成红色的黎明,而现在的太阳已经斜挂在天空,开始散发黄色接近透明的光芒了。
  他承认这样被微光笼罩的柏林非常美。

  他靠着落地窗坐下,沿着穿透玻璃照进来的光线仿佛看见了昨天、以至于过去几年这个时间段这个房间里的场景――自己躺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不省人事,尼可拉斯出门前经过时把门推开一条缝,查看自己是否睡得安稳。
  可这一切要从今天开始变得有所不同。
  爱因斯正回想着昨天他在他和他的兄长经过漫长而正式的讨论后做出的决定,忽然听到了尼可拉斯手机的闹铃声,忙跑回床上躺好。他可不想让尼可拉斯知道他彻夜未眠的事。

  与此同时,尼可拉斯规律的一天依旧从五点起床开始。
  第一件事仍然是把自己从毛绒玩具堆里挖出来。
  可是接下来的第二件事就不同以往了。
  今天不会再重复周而复始了几年的生活,今天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他也想起了昨天爱因斯做出的决定。

  尼可拉斯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自己卧室的门前。他停下脚步,这时他能明显地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跃着,他深呼吸了几口,推门出去。
  走在走廊上,周围浮现出了这几年的景象。其实说不上是浮现,因为家里没有任何变化。
  是心境不一样了。
  清晨这半个小时,整理好自己,出门锻炼、购物。回家做饭,开始一天的生活。
  这些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去做。懒懒散散的阿西能多睡一会儿就尽量多睡,可不会早起做一些他认为没用的事。
  如果爱因斯昨天没有做出那样的决定,尼可拉斯不会在意由自己单独完成这些琐事。可是如果从今天开始,两个人一起做这些事,他才发现,以前的自己是有些孤独的。像个在沙漠中踽踽独行的探险者。
  他已经走到了爱因斯卧室的门口。站定之后,他的手伸出去又缩回来,犹豫徘徊了几秒,他敲响了面前的这扇门。

  “早晨好,阿西。你起了吗?”
  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门被打开了。
  “早晨好,哥哥。”
  爱因斯站在门内,尼可拉斯站在门外。两兄弟的鼻尖靠得很近,可以清楚感受到对方在缓慢而一刻不停地呼吸。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
  尼可拉斯率先开口打破了迷样的尴尬,他微笑着揉了揉弟弟毛毛糙糙的头发,“洗漱吧,五点半出门。”
  爱因斯被他亲昵的动作吓得一愣,呆呆地顺从着点头。随即反应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脸,也微笑了起来。
  “好。”

  关上门后,隔着门的两兄弟不约而同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去各自整理。
  爱因斯洗完脸,涂上发胶把自己的金发向后捋好。他虽然一夜未眠,但是他现在无以复加地激动。
  应该是人生中第一次,他抬头就可以看见一个他想要尽全力达到的目标。虽然不想承认,可这种第一次感受到的感觉真好,一切行动仿佛都有了动力。
  穿好昨天尼可拉斯帮他准备的运动服,他最后一次照了镜子,随即走出了房门。

  早就已经收拾好的尼可拉斯正站在他们一家四口的合照前,用手帕擦拭着并没有多少的灰尘。
  “他们倒是挺逍遥自在。”爱因斯走到尼可拉斯身侧,看着照片中的父母。
  尼可拉斯收起手帕,“这几年也算培养了我们的独立性。我还没有告诉他们你的决定。不过他们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支持我们。”
  “当然。”爱因斯点了点头,“出发吧,哥哥。”
  尼可拉斯推开门,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敢打赌,这是这些年来,这个时候,他推开门后感受过的最温暖的一道阳光。
  五点半,贝什米特兄弟并肩跑出了他们家的院子。

  尼可拉斯领着爱因斯穿行在菩提树下大街。
  爱因斯环视四周。他其实是经常来这里闲逛的;从小到大,只要是心情不好就会不由地走向这里。这是个让他感觉非常安心的地方。
  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今天却见识到了它的另一副样子。
  平时的菩提树下大街熙熙攘攘人来车往,街道旁的店铺和景点都挤满了喧嚣的游客。这些人从来不会放过一点儿没有见识过的古老的事物,从南面的勃兰登堡门和腓特烈二世的雕像到人行道地砖上的花纹和建筑上的铭牌,他们架着专业摄像机或者拿着流行的自拍杆,把美好的事物定格在一张薄薄的相纸上。
  可现在看不见一个他所谓的“那些人”,偶尔一些来往的人也是同他们一样的运动者。店铺紧闭着门,景点也上了锁。没有被围起来的建筑和雕刻孤傲地屹立在那里,仿佛在睥睨从它们飞快面前掠过的时间洪流。
  如果存在着一如既往的东西,那么就只有街道旁的椴树依旧伫立在那里。枝头有些枯黄的叶子飘飘欲落。
  这条世界著名的大街此刻安静得像个不知名的小巷。
  这才是每天映在尼可拉斯眼里的风景,与他的视角有诸多不同。

  爱因斯收回目光和思绪,他们现在已经从菩提树下大街拐过来,开始沿着施普雷河岸继续一路向前。
  尼可拉斯远远地就望见了卢西安诺,他的画板依然架在昨天的位置。
  他戳了戳身旁的爱因斯,指向那个方向。他知道虽然爱因斯对待卢西安诺有些冷漠,可是这个人算是他弟弟不可多得的朋友。
  爱因斯其实也看到了卢西安诺。他本来没有打算停下脚步,但是尼可拉斯这个动作表现的意思昭然若揭,他不得不和他一起跑到卢西安诺旁边停下打个招呼。

  “早晨好,卢西安诺。”尼可拉斯率先开口,卢西安诺闻声抬头,爱因斯对上他从画板上移开的目光,也说了句,“早晨好。”
  “我不是没睡醒吧?”卢西安诺放下画笔揉了揉眼睛,“Oh mio Dio! 真的是你,爱茨。你居然会这么早起床?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爱因斯瞪了一眼调笑他的意大利人,并没有打算告诉他什么。
  尼可拉斯拍了一下自己别扭的弟弟,对着卢西安诺解释道,“阿西和我一样报了军校,并且已经被录取了。为了做些准备,从今天开始和我一起晨跑。”
  卢西安诺有些出乎意料,“爱茨,没想到你会报军校。”
  爱因斯回呛他,“那我应该学什么?挖掘机修理吗?”
  卢西安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爱茨,你真是太可爱了。”又忽然想起了自家那个虽然和他一同被美术学院录取了,却一直要么赖家里,要么去找安德烈的哥哥弗拉维奥。转过头对尼可拉斯说,“弗拉维奥可没有爱茨这么有进取心。安德烈已经把他完完全全连人带心拐走啦;如果不是我们家里信奉的宗教的教条束缚,他现在可能就已经姓费尔南德斯·卡里埃多了。”
  听卢西安诺提起安德烈,尼可拉斯想起昨天与两位好友的通话,“我这两个朋友……安德烈报了农业专业,回马德里了。弗朗索瓦直接不读大学,回巴黎学西点烘培了。”
  “我和弗拉维奥的学校在佛罗伦萨。我们这就是所谓的天各一方了吧?”卢西安诺的语气有些惋惜,随即又笑了起来。“不过我们还有些自由,没准儿放假的时候还可以见个面。而你们,啧啧。爱茨,你能忍受那种地方吗?”
  爱因斯收到通知后的确因为这件事有些忧虑,熟悉他性格卢西安诺一下子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应该没问题吧……”他真的有些不确定,平常语气里带着的刺被他收了起来。
  “别这样,阿西。打起精神来,在那里有我陪着你呢。我们两兄弟在一起,可以直面所有艰险。”尼可拉斯把手搭在爱因斯肩上,看到弟弟的头稍微点了点。他的话的内容也是爱因斯说服自己时表达的意思。

  卢西安诺站在这对兄弟面前。
  他看到一些不对劲;或者说他早看出不对劲了,只是,真有意思,这必然会是场好戏。
  他想看下去。

  告别了卢西安诺,贝什米特兄弟来到了超市。
  “阿西,有什么想吃的吗?午餐。”尼可拉斯挑选着土豆,他们家里这种食物每天的消耗量几乎可以媲美一个人一天的耗氧量。
  爱因斯看着尼可拉斯捏捏这个,掂量掂量那个,随口应道,“嗯……酸菜土豆沙拉就好。”他虽然天天吃这种块茎,可是根本不知道如何挑选。他眼里所有的都长成一个样,没什么好选的。
  他盯着尼可拉斯的动作,想看出他对这种食物的选择标准。
  尼可拉斯敏锐地发现了爱因斯的目光,他轻轻笑起来。
  “个头匀称,表面不要太粗糙,还有这种斑点……来,阿西,你挑几个。”他把装着五六个土豆的袋子伸到爱因斯面前。
  爱因斯有些踌躇,拿起一个符合刚才尼可拉斯所叙述的标准的土豆,望向了他。
  尼可拉斯正在憋笑,他已经好久没看到这么可爱的阿西了。他点了点头,阿西才松了一口气似的把手中的土豆放到袋子里。
  尼可拉斯把装好的土豆放在称重计上,“没关系,阿西。虽然可能要慢慢来学习和适应一些新的事物,不过,”他忽然回过头来,露出了他极少出现的温柔神色,“我会陪着你。”
  爱因斯的瞳孔有些放大,看着正在把贴好标签的塑料袋放进购物车的尼可拉斯。
  映在他眼里的这个人说完话后,并没有再看他一眼,仿佛刚才说出那番话、做出那个表情的人不是他。
  “那还要买酸菜啊……对了,香肠也没剩下多少。”尼可拉斯只顾着自言自语,思索着采购一天的食材。

  爱因斯盯着他兄长的侧脸。
  这个人不是个表情丰富的人,可是他的每个表情都在牵动他的内心。
  大概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呈在他眼里的尼可拉斯开始那么与众不同。已经不是仅局限于他是他的兄长。
  而是即使是把他扔进茫茫人海中,他也能一眼找到他。
  在爱因斯精神恍惚的这段时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收银台。
  尼可拉斯带着的两个布袋装不下他们今天购买的东西。他高兴地又挑选了一个印着小鸟LOGO的新布袋。
  回家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新布袋的原因,尼可拉斯吹起了奇怪节奏的口哨。

  六点半,贝什米特家的厨房。
  爱因斯倚在门边看着他哥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忙来忙去,一顿丰富的早餐就那样从他手指间溜了出来。
  “阿西,收拾一下餐桌。再等两分钟就好。
  尼可拉斯把小面包从烤箱中取出,放在篮子里;咖啡也已经好了,倒出来的时候腾腾地冒着热气。面包和咖啡的香味在空气中混合着,从贝什米特家的房子的缝隙逸散了出去。那种美妙的味道,街上面包坊传出的香味与之相比都要逊色三分。
  德国菜偏向于酸、咸口味,但尼可拉斯做的一手好甜点。
  爱因斯迅速地收拾着餐桌,闻着熟悉的气味。以前都是闻着这种气味起床,第一次清醒着嗅闻,他仿佛闻到了一些以前不曾嗅到过的气味。

  爱因斯低头啃着面包。
  尼可拉斯一边抿着咖啡一边翻阅着报纸,“最近还真是不太平……”
  他看到了不少政坛人物和富豪被杀的新闻,大部分国家都处于一种紧张的氛围。
  “阿西,我还没有问过你,”尼可拉斯把报纸扔在餐桌上,“昨天的我有些过于激动,忘记了这个问题。今天卢西安诺说起来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你为什么报了军校?”
  爱因斯仍然无声无息地啃着手里的面包。过了一会儿,他吃完了这块不大的面包,又喝了一口咖啡,随即才缓慢开口,“这个问题……有些难回答。我先问,可以吗?哥哥,你为什么报军校?你的能力可以运用到许多不同的地方,总有比参军更好的选择。即使参军了,最后也要回家接管老爹的公司,不是吗?”
  尼可拉斯拿起刚才被他扔到餐桌上的报纸,打开翻到一个版面,“看到了吗?这个世界,现在可以说是处于一种尴尬的局面。一些跨国组织用暴力把握了一些比较弱小的国家的命脉,导致这些国家的政府名存实亡。可能这种情况也不算少见,但不得不提到的是,那些组织还在进行扩张,这代表他们的野心不是这样可以满足的。我感觉到他们的目的不止于玩弄这些小国家来娱乐,背后一定是有更有意思的事情。如果想知道,从政是一条路,但可能会把我们一家全部拉扯进来;从商则不可能与使用暴力手段的组织正面接触;因此加入我们国家的军队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这不是什么无谓的正义感,只不过我是觉得自己有能力去插足这些事的背后的故事,去了解我想知道的。倒不是好奇心,应该算是被什么召唤着。”
  爱因斯默默听完。他面前这个他熟悉无比的男人的眼里仿佛装着一篇星空,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在盯着这个人想了些什么后,他的嘴角几乎扬到了苹果肌的高度。
  “好,哥哥。那么我报军校就是为了追随你,见证这一切。”

  在报到前爱因斯有大把时间来学习一些以前不曾想过自己会去触及的事物。他原本是一个做事漫无目的的人,第一次尝试过秩序井然的一天。
  结束了有意义的新一天,洗完澡的尼可拉斯坐在书桌旁,拿着自己的录取通知翻来覆去地把玩。他在回味今天这代表着新开始的一天。
  以前他和阿西所谓的两个人一起生活不过是因为父母不在而相互照应,实际上各自有各自的,两个几乎不交叉的生活。
  今天开始的生活才是真正的二人生活。他和他并着肩向前跑去,踏着同一片土地,看着同样的风景。
  他想说,他想要这样的生活。
  尼可拉斯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小激动,手捂在坚实的胸膛上,仿佛在把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脏按回原位。
  平复好心情,他看了眼手表,决定去和爱因斯道个晚安。

  客厅的老式摆钟敲了十下。爱因斯放下了手里的书,准备上床睡觉,忽然听见了敲门声。
  “请进。”
  尼可拉斯推开门探进半个身子,“阿西,今天你感觉怎么样?这样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他尼可拉斯的生活。
  “还不错,哥哥。我想我会适应的。这是我必须做出的改变。”
  “那就好。晚安,阿西。”
  “晚安,哥哥。”
  尼可拉斯关上了门。
  脚步声渐行渐远,逐渐听不见了。爱因斯躺到床上,拽紧了被子,对着天花板说出了刚才没有说完的话。
  “这是我为你做出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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